马与草原文明的形成和发展
马是人类所驯化驯养的所有家畜中与人的关系最为亲密多样的伴侣动物。马在人类社会除了用途广泛的役乘工具外,还有特定的政治、文化功能和属性。尤其在草原社会,马的役用和骑马技术的出现,不仅极大地改变草原族群的生计方式,实现了从原始农牧混合经济转向游牧形态的巨大变革,也对其整个政治、经济、文化产生过深远的影响。游牧形态的诞生将草原文化引入以游牧文明为核心的新的历史阶段,使其经济和社会结构有了质的变化。游牧形态因马而发生、发展。因此从社会、经济的进化要素而言,马是草原游牧文明的标志性载体,也是草原文化繁荣发展走向文明之路的重要动因。
一、马与草原游牧文明的萌生
据考古学、古生物学研究,马起源于距今5000万年前的原始马,并经过渐新马、中新马、草原古马、上新马、真马等不同进化阶段,最终变成今天的家马。在更新世,欧亚大陆北部出现真马,许多学者甚至将真马的出现作为更新世开始的标志。更新世也是人类产生和进化的时期,可以说,人类从诞生之日起,就与马结下了不解之缘。
亚洲草原是马的故乡之一,古生物学家、考古学家在中亚、蒙古高原和中国北方地区发现五趾马、四趾马、三趾马、草原古马、戈壁安启马、三门马、长鼻马、真马等远古马化石。所谓“真马”是从“草原古马”进化而来的单蹄马,体高约1.5米,被认为是现代马的直接祖先,大约在更新世初期,从北美草原通过百令陆桥来到亚欧大陆。野马属于真马范畴,即有别于家马的野生马种。世界上的野生马种大致可分为欧洲野马、东北亚冻原野马、森林野马、普氏野马等几种。普氏野马,亦称亚洲野马,因俄国探险家普锡华尔斯基来中国获取此马标本,并带回俄国献给沙皇而得名为“普锡华尔斯基野马”。在我国鄂尔多斯萨拉乌苏遗址、乌珠穆沁金斯太遗址、北京山顶洞人遗址及河北省怀来县、蒙古国南戈壁省、北杭盖省等地距今10—1万年前的旧
石器时代遗址均发现普氏野马遗骸。普氏野马作为亚洲北部草原特有的野生马种曾经广泛分布于我国内蒙古、甘肃、新疆及蒙古国南部、西部草原、戈壁地区,大约在上世纪50-60年代从野外消失。目前在我国新疆、甘肃和蒙古、俄罗斯等地在人工条件下饲养、放养的普氏野马近2000匹。当今的蒙古马是否源自普氏野马还没有准确定论。不过,有学者据考古学、遗传学、生物学领域的研究结果认为,约在公元前3千年生活在我国北方地区的山戎、东胡等,将普氏野马或另一种野生马种成功驯化,并通过殷人、匈奴人分别传入中原和西方。
在人类家畜驯养史上马的驯养要晚于狗、猪、羊、牛等家畜。马最初亦和其它野生动物一样是人们捕食的猎物。马的驯养最早发生在欧亚草原地带。考古人员在距今7000-6500年前的伏尔加河流域南俄草原和距今6000-5000年前的第聂伯河西岸新石器文化遗址发现大量家马骸骨。在距今5500-5000年前的哈萨克斯坦北部Botai文化遗址、距今5000-4000年前的匈牙利赛贝尔-哈罗斯文化遗址发现马骨、马圈、储藏马奶的陶器和骨制、角制马衔、马嚼等,表明养马、骑马技术在新石器时代晚期或青铜时代早期在亚欧草原西部、中部地区得到普及。而距今4500-3000年前的青铜时代喀尔巴阡山一带文化遗址、西伯利亚—阿尔泰地区阿凡纳谢沃文化、卡拉苏克文化、安德罗诺沃文化和图瓦乌尤克文化、新疆察吾呼沟口文化、苏贝希文化、内蒙古夏家店上层文化、蒙古南戈壁省巴彦察格文化遗址等出土用骨、青铜制作的马嚼、马衔等马具和用铜、金、木、石、陶等制成的马造型艺术品,可见到了青铜时代中晚期骑马技术越过阿尔泰山传到蒙古高原腹地。鉴于这些考古发现大部分学者认为家马的驯化和骑马技术最早发生在亚欧草原的中西部地区,并逐步传向四周。
马拉车辆的出现同样也是马匹驯化史上的重要节点。目前世界上已知年代最早的动物牵引的轮制车辆实物发现于西亚和东欧。据考古发现,距今5500-5100年前的两河流域乌鲁克文化时期就有了用牛或驴牵引的实心四轮车辆,并于距今5300年前传入欧洲,距今4200年前传到中亚。有辐车轮车辆则在距今5300年前最早出现于高加索
一带,约在距今5000年前出现在伏尔加河流域,大致4000年前传入阿尔泰地区。两轮马车最早出现于距今5000年前的东欧,并在公元前2021年前传到亚洲地区。到了公元前18-17世纪亚欧各地普遍出现用合金双范铸造技术制造的各种青铜马具、车具和轻型马车、骑兵,人类驾驭马的能力达到新的高度。马具的发明,特别是金属马具的广泛使用使得骑马技术趋于成熟,并迅速得到普及。马具是游牧文明形成与发展的一个主要物质标志。
在我国包括红山文化在内的新石器时代遗址,甚至商代早中期遗址几乎没有发现家马遗骸,直到公元前13世纪的商晚期才出现较多的家马遗骨。安阳殷墟、侯家庄、后岗等晚商遗址所出土的马车和马是中国已知年代最早的车马实物。此类马车大体都是单辕、双轮,驾马2匹或4匹,被认为是马拉战车。伴随这些战车还出土了铜制马衔、马鑣,饰有玉制、石制装饰物的马笼头和铜制车具、兵器等。多数学者认为中国古代将马最早用于挽车,马拉战车始于殷商。内蒙古夏家店上层文化遗址所出土的青铜衔、鑣、轭、銮铃、当户、蟠首、套管、别钉等马具、车具及骑马猎兔造型青铜扣环、刻有马拉单辕双轮车图案的骨板等,是目前所知我国年代最早,发展水平最高,且具有鲜明游牧特色的车马文化考古实物,表明夏家店上层文化居民已经熟练掌握了骑马技术和驾驭蓄力车的技能。另外,如辽宁朝阳十二台营子文化、天津蓟县张家园上层文化、北京延庆县玉皇庙文化、鄂尔多斯毛庆沟文化、桃红巴拉文化等春秋战国时期文化遗址也发现不少青铜马具、车具。可见,距今3000-2500年前我国北方草原已经步入游牧形态成熟阶段。综合上述考古学资料可以得知,家马的驯化和挽马车辆、骑马技术均发端于亚欧草原的中西部地区,并逐渐传播到世界各地,形成了以亚欧草原为中心的区系马文化圈。亚欧草原不仅是家马的起源地,同时也是世界上马的种类和数量最多,马文化最为丰富、发达的核心区域。与亚欧草原相比,世界其他大陸虽然都有草原和一定数量的牧业民族,但是始终未能发展成抗衡、威胁农耕文明,影响世界的强大社会力量,其主要原因是这些地方都没有马。如东非
草原的马赛人、努尔人、丁卡人都是牧牛为生的典型牧业群体,至今还保持着徒步放牧、迁徙的古来传统,社会发展水平仍停留在氏族社会阶段。他们同样没有马,也没能发展成真正意义上的游牧民族。由此可见,马在游牧文明形成发展过程中所拥有的特殊地位和作用。
2018年3月 海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Humanities&Social Sciences Journal of Hainan University Mar.20l8 Vo1.36 No.2 第36卷第2期 中国少数民族三大英雄史诗中马原型研究 赵海燕 (1.西北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710100;2.宁夏师范学院文学院,宁夏固原756000)
[摘要]运用原型批评方法对中国少数民族三大英雄史诗中马的原型象征进行阐释,通过具体的 时空透视出马原型的文化传统,挖掘三大英雄史诗中马原型独特的象征意义以及游牧民族共同的文化价 值,在几个维度的阐释中释读出一个超越民族性、地域性、时空性的马原型象征。
[关键词]文化人类学;中国少数民族三大英雄史诗;马原型 [中图分类号]G1l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4—1710(2018)02—0098—05
在世界各民族民间文学中不难发现性灵化、神圣化的马的形象,马作为一种原型象征它是文字符号、文学形象、原型和意义单元的综合释义系统。在表现民族英雄冒险事迹的英雄史诗中,战马更是与英雄 形成了一对稳固的原型象征关系。被誉为中国少数民族三大英雄史诗的《格萨尔》(藏族)、《江格尔》(蒙 古族)、《玛纳斯》(柯尔克孜族)中,英雄是关键性的识别人物,英雄与其敌人的冲突斗争是史诗的核心事 件,而英雄充满传奇性的征战历程与战马有着极为重要的关联。以往对英雄史诗的原型研究中,更注重 史诗人物的原型分析,马的原型意义发掘不够充分,战马只是归类为动物原型的一种,缺乏专门性、特异 性的研讨。
“文化人类学兴起于19世纪,是一门具有交叉性、综合性的学科。它超越民族与地域之间的界限,着 重研究人类文化的发生、发展及变迁过程,其目的在于寻求人类文化的共同发展规律,确定个别文化的特 异模式。” 原型批评作为一种文化批评,它以文化人类学的特定视域,将文学作品放置在开阔的文化传统 背景中予以考察,借用弗莱提出的欣赏绘画作品时“站远点”的欣赏原则来讲,远观式的文学批评原则也 适用于原型结构的研究。将三大英雄史诗放置在文学传统的相互联系中予以考察,以马原型作为核心命 题,围绕这一核心命题分析反复出现在三大英雄史诗中的马原型的象征意义,有助于揭示游牧民族在深 层心理、文化价值等维度的共通性与差异性。
一、马原型的文化传统 (一)马原型的文化现实基础 原型体现着文化传统的力量,具有坚实的现实基础,它来自社会生活的真实图景,与整个民族的文化 进程休戚与共。马原型与草原民族渊源深厚,马是一种既常见又最为适应草原生态环境的动物,是草原 民族生产生活中的重要伙伴。考古学、民族学对民族形成过程的发掘考证中发现,作为古老民族的藏族、蒙古族、柯尔克孜族的最初先民们都是生活在高原或草原,过着以通过饲养牲畜维持生产生活的游牧生 活。一个民族所赖以生存的地理环境、生产生活方式的物质基础对这一民族文化特征的形成有着极为重 要的影响。藏族、蒙古族、柯尔克孜族属于游牧民族,草原是他们重要的生存场域,饮食方面有食用马奶、马奶酒、马肉的生活习俗,而相马、驯马、赛马的技术不仅是草原英雄要掌握的本领,更是草原文化的重要 [收稿日期]2107—12—27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一般项目(14YJC751056)
[作者简介]赵海燕(1983一),女,甘肃武威人,西北大学文学院2015级博士研究生,宁夏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 授,研究方向:文艺学。
①邱运华:《文学批评方法与案例》,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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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巴特尔作者机构:内蒙古自治区政府出版物刊名:中国文艺评论页码:42-49页年卷期:2017年第1期主题词:中华文明;草原文化;游牧民族摘要:草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草原文化从本质上讲是一种民族文化,是北方诸多游牧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共同创造、传承、发展的,以一种薪火传递的接力式形式演化和递进。蒙古族是北方草原文化的集大成者和传承者。草原文化和黄河文化、长江文化作为两种最基本的经济类型(游牧和农耕),是中华文化和中华文明得以不断发展壮大的源泉。在长达数千年的漫长历史发展过程中,两种文化互相撞击,相互补充,相互融合,最终铸就了中华民族丰富辉煌的文明和经久不衰的凝聚力。
蒙古马文化
蒙古马文化
在人类悠久的历史上,马在人们生活、生产起到了重要作用,以至于评价功绩比喻为“汗马功劳”。马在整个人类文明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在某种程度超过了人自身。马所拥有的与其它动物不同的自身价值——力量、速度及对人们在生活生产中的作用。自从开始驯化马,它就在不断地推动着社会历史的进程和时代的发展,也为工农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勋。而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马在人们生活生产中扮演的角色不尽相同,在这个过程中也渐渐地形成了丰富多彩的各地不同马文化,不仅如此,马也影响了人类活动的其他方面。而随着技术的发展,马在人类生产生活中的地位有所下降。
什么叫马文化?马文化是指人类社会历史实践中所创造的与马有关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它包括人类对马的认识、驯养、使役以及人类有关马的美术、文艺及体育活动等内容,以反映人马关系为内容,是人类文化的分支。
蒙古馬文化
蒙古族是马背民族,是在马背上从远古走向文明的古老民族,蒙古人天生跟马有着兄弟般的深厚情感。世世代代在草原上生活的蒙古民族,不论是生产劳动、行军作战、社会生活,还是祭祀习俗、文学艺术等,几乎都伴随着马的踪影。传统的那达慕盛会、色彩斑斓的民族服饰以及悠扬动听
的马头琴长调等,构成了多姿多彩的蒙古马文化,与能征善战的蒙古民族一同被载入了史册。马不但是其民族精神的体现,而且也是文化图腾象征之一。而蒙古族马的起源是从单一原型的氏族图腾发展到民族文化的图腾;从氏族文化表征,发展到民族文化的象征。它的文化内涵和社会功能不但体现在其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整个历史进程中,而且还外延到风俗习惯、文学艺术等诸多方面。
游牧先民对马的崇拜
蒙古族对马的崇拜甚至开始于对马的驯服之前。基于马有别于其它动物的特性----强悍有力、疾驰如飞、灵活悟性等特性,自然的赢得了人们的心,激起了接近与亲昵的仰慕之情。人们认为马是苍天之神派往人间的神灵,即马神,是“九十九天神”之一。肩负着人类与“苍天”神之间沟通心灵的使命,有通神之灵。所以在任何形式的大型祭祀天地活动中,马及其马奶等都将是不可缺少的主要“道具”。
以马为核心的人类文明创造
马具在蒙古生活中可分为基本用具和辅助用具,即直接用于马身的用具和用于管理马的用具。基本用具如:马鞍、马锤、马笼头、马绊、鞍鞯、鞍鞠等,辅助用具有马鞭、套马杆、夹板(骟马用具)等。随着技术的发展,制作的马具也越来越先进。这些是用具都是伴随着马文化的发展而发展的。
马民俗的形成与嬗变
由于游牧先民对马的崇拜,特别是马被驯养并成为人们赖以生存的重要伙伴后,有关马民俗随之而形
成。它所涉猎的范围不仅仅是诸如打马鬃、酿奶酒、烙马印等生产民俗,而且还同拴马、跑马、赛马、马上技巧等游艺民俗息息相关。此外,还产生了用马殉葬之习俗。这种赋于旌徽以马的力量与精神意识是一种典型的马崇拜文化的产物。
马造型艺术的起源与发展
马造型艺术的起源,可追溯至在我国北方大量发现的岩画艺术。马形象不但是岩画中最早出现的“史前艺术”形式,而且是重要的内容之一。在内蒙古和邻近省区发现的诸多北方游牧民族的古墓壁画中,马的踪迹和形象,可以说无时不在,无处不有。它同上述岩画、青铜艺术一样,反映出不同时期北方游牧民族的生活生产、民俗习惯及宗教信仰、审美追求等诸多方面。
蒙古族文学中的马形象
蒙古族文学,分为民间文学与书面文学两大部分,其民间文学的涵盖面之广,内容之丰富,是用之不竭的文化宝藏。马作为蒙古民族文化精神的象征,在其文学中是一座永恒矗立着的丰碑。在蒙古族英雄史诗中,英雄与马从来就是以整合形象来体现的。蒙古高原游牧部落时期的史诗《江格尔》,集中体现了当时游牧民的这种思想理念。史诗中英雄的坐骑,是集兽性、神性和人性于一体的艺术形象。它们不但同英雄一样勇敢、坚强,具有高超的智慧,而且往往在关键时刻,成为英雄的救世主和启蒙者,成为最后战胜恶魔的决定因素。马象征着英雄
龙源期刊网http://www.qikan.com.cn草原文化背景下的哈萨克族“黑走马”研究
作者:李莉
来源:《中国民族博览》2016年第12期
【摘要】草原文化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自古代起代代相承生活在草原上的先民、部落、民族共同创造的一种与草原自然生态环境相适应的文化。哈萨克族是一个世代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以草原文化为依托,在长期的历史演进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马文化”是其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本文以草原文化为依托,以“马文化”为线索,从民族传统文化、民族音乐舞蹈艺术以及文化变迁三个不同视角对哈萨克族“黑走马”进行了分析、阐释。
【关键词】草原文化;哈萨克族;黑走马
【中图分类号】G03【文献标识码】A
“草原文化是世代生息在草原上的先民、部落、民族共同创造的一种与草原自然生态环境相适应的文化,这种文化包括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与之相适应的风俗习惯、政治制度、思想观念、宗教信仰与文学艺术等。”[1]草原文化绵延流长、世代相承,在广阔的欧亚大陆草原上,特定的气候、环境地理条件,不同时代、不同族群的人们以游牧为主要的生产方式,历经漫长历史时期的沉淀、演变、融合,形成了历史积垫深厚、内涵独特的草原文化。世代生息在草原上的人们与其赖以生存的大自然建立了极其深厚的感情,他们崇尚自然,相信万物皆有灵性,“以自然为本”“天人合一”是其传统价值观的核心内容。秉承着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传统理念,依托草原恩赐于人类的宝贵资源,各个部族、民族在草原上繁衍生息,代代相传。
以游牧为主要生产方式的古代先民,依托草原上种类繁多的植物为食草动物提供丰富的食物来源,开始驯养这些食草动物,主要包括马、羊、牛、骆驼等,使其变为家畜。尤其是马在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它既可当家畜饲养,又可作为交通工具,大大提高了人类移动的速度,促进了游牧人之间以及游牧人与外界之间的联系与沟通。在之后的历史进程中,游牧民族在与农耕民族的大规模战争中频频取胜,与其拥有大批良驹、骁勇善战的骑兵以及之后出现的马车、马拉战车等都不无关系。因此在驯养马的过程中,人们逐步掌握了马的相关知识,衍生出了形式多样、内涵丰富的“马文化”。
古代的哈萨克部族游牧在欧亚草原的广大地区,其历史悠久,“起源于乌孙、康居、奄蔡的部落联盟,并混有塞种、大月氏之民”[2]。据《史记》记载:哈萨克族先民,乌孙“行国,随畜”;大月氏“行国也,随畜移徙”;康居“行国”;奄蔡“行国”。[3]各部族最终融合为一个民族——哈萨克族。从以上《史记》的记述可见哈萨克族先民就是以牧业经济为主体的,因此哈萨克人与马也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其谚语中说:“马是我们的翅膀,诗歌是我们的心灵。”“马文化”渗透于哈萨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有马鞍、马鞭、马奶酒、熏马肉马肠等物质
中国民族博览?
ChinesenationalExpo生产生活变迁下的蒙古族马文化格日乐塔娜(内蒙古建筑职业技术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010070)【摘要】t古族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素有“马背民族”之称,以马为载体和象征的蒙古族马文化渗透在蒙古人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更是融入了蒙古人的精神世界文化是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而产生变化,蒙古族马文化也不例外本文将以蒙古族马文化为研究对象,探讨蒙古族生产生活变迁下的蒙古人与马的互动变化,试图指出以马文化为代表的蒙古族传统文化逐渐趋于减弱或消失的原因、影响以及保护价值。【关键词】文化变迁;马文化;文化的适应【中图分类号】J660-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4198(2021)05-060-03【本文著录格式】格日乐塔娜.生产生活变迁下的蒙古族马文化[J].中国民族博览,2021,03(05):文化是人类生存活动在适应和改造自然中所形成的符号,文化其本身具有变迁和适应的特点或功能蒙古民族的文化源于北半球干旱的草原生态环境,众所周知,它并不肥沃,甚至是贫瘠的土地。在几千年的演化中,中国古代北方民族形成了能够适应残酷自然条件的游牧文化,蒙古族继承并发扬了古老的草原文化。丁_业时代的到来,所谓的先进的现代文化,营造了一种生态,是政治或经济生态,正冲击和改变着传统的游牧文化,并形成了新的文化变迁和适应需求自然环境、牧人、马这三点是维系游牧生活的核心蒙
古族马文化,如崇尚马、牧马、养马、驯马、调马、赛马、识马(morisinjihu)、美马(语pT文学、歌曲舞蹈、绘N造型、器具装饰艺术中的马)以及相关禁忌等等:蒙古族马文化是草原文化的精华,是蒙古族传统文化的重要文化符号可以
这样说,蒙古族传统文化是在马背上创造的学界基本认为,马文化在本意上是指动物民俗中的一类;在引申意上指牧马民族的民俗:本文中蒙古族马文化是后者,探讨与马有关的人的社会行为。改革开放,中国进人了崭新的历史新时期,全国以极大的速度创造经济效益。内蒙古牧区固然也会被这股浪潮冲击,对于草原的开发主要体现在,农业产业发展、畜牧业产业发展、草原旅游产业开发、矿产资源开发等,使之产生了剧烈社会经济环境的变迁。也就是说现代化带来的生产生活变迁之下的蒙古族马文化,从蒙A人的物质文化载体及精神文化内容两个方面讨论,以及$代蒙古人的生产方式、生活4惯、宗教信仰、民族文化等环节中的意义一、蒙古族生产生活环境与方式变化“逐水草而居”“马背上的民族”这些是通常描述蒙古人经济生活状态的语句,可见,古代蒙古族游牧生活基本处于游动的状态。游牧是蒙古族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清代末
期大面积官垦推行以来,逐渐改变了这一传统的方式。尤其是T.业化现代化浪潮冲击下,蒙古族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由传统游牧逐渐转变至季轮游牧、定居牧、半农半牧、农耕甚至是现代化牧业、城镇生活蒙古族经济社会发展是由社会内
部的变化而引起的内部与ft然环境变化、社会文化环境变化而引起外部共同作用的结果,这与生产生活环境与方式的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一)生存环境变化自然环境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空间,对不同民族文化的形成有着决定性作用,是文化得以产生和发展的基础:无论任何意义上讲,人类的某一种文化都是在特定的自然条件下适应和改造ft然而形成的蒙古高原位于北半球温带,大陆性气候,干旱,降雨量少,风沙大,严寒,无霜期短:基于草
原自然生态环境,起源于这片广袤土地的占代北方游牧民族,以巴林草原马文化为例”(项
基金项目:内蒙古自治区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项目“文化人类学视角下的蒙古族泠统文化变迁及社会影响研究——目编号:NJSY16433)。60ChinesenationalExpo
创造了历史悠久的游牧文明:而原有生态环境地改变,文化也会发生适应性的变化19世纪末,清政府施行官垦,内蒙古草原农耕面积不断扩大,造成原有自然生态环境的破坏,尤其到20世纪60年代以后的现代化T:业发展则是造成了草原自然生态环境的急速退化和气温变暖的直接原因。自然环境地改变是造成民族文化变迁的直接原因,是重要的外部因(二)生产方式的变化生产方式的变迁不仅与自然环境变化有关,与经济社会政策也有极大的关系。传统上蒙古人的生产生活方式是以游牧为主要特点的草原开发活动清末民初时期之后,人口的不断增加,传统游牧生产方式转变为轮季游牧,也就是季节性轮牧轮季游牧最大的变化就是一年里游牧移场的次数变
少了,牧人无需跟着蓄群放牧,而是牲畜在既定的牧场绕包而牧。到了20世纪50年代,“以牧为主”的政策导向之下,蒙古人的生产生活方式由季节性游牧变为定居放牧,蒙古包由泥砖房取代,围栏、蓄舍、牛粪堆Urgalnohoo)逐渐出现,同时补给性的农业活动逐渐扩大。20世纪80年代以后,农耕面积不断扩大以及家畜头数显著增多的原因,导致草原植被较严重退化,开始_封草场分归于各家各户,此后逐渐结束了“游牧”的生产生活方式:后又采取了“退耕还林还草”“围
封转移”
“禁牧休牧”等政策,实施了不同形式的生态移民,使之蒙古人的生产生活方式由牧业转向了合作化养殖业、商业等等。二、蒙古人与马文化的基本特性是指“每种文化都是在社会中习得的、共享的、基于符号的、整合的和动态的”:文化变迁是指“对人口增长、技术革新、环境危机、外部人侵,或对文化内部行为和价值观地改变所做出的反应”。文化是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而产生变化,并产生适应和选择:人类通过文化来实现适应环境的变化:也就是说,文化是由“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调整及适应。蒙古族马文化也不例外。现代化生活中的社会生活环境变化,使得马与蒙古人之间的距离越去甚远。比如,蒙古人通常采以牧马的方式,将马放归大草原,任其自由觅食、繁殖,只有广袤的草原才能符合蒙古人养马的条件。但是,在发展农业、开采资源等经济利益驱使下草原环境越趋恶化、天然草原退化,使之蒙古人无处养马,马的头数急剧下降,甚至内蒙古牧区的马群在逐渐消失:马文化作为蒙古族文化重要的符号,是具有代表性的。马群减少或消失,以此为载体的蒙古族马文化自然Ethnologyandculturalanthropology<民俗与民族技艺会受到影响,甚至在影响着蒙古族社会及传统文化的未来方向。蒙古马是源于蒙古高原的野马,蒙古人称它为“铁赫”:
在悠久的游牧生活中,蒙古人熟知马性,积累了丰富的词养和驯化马的经验,而且培育出优良的马种——蒙古马t马不仅是蒙古人的交通工具,同时也是蒙古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形成了一个历史产物——蒙古族马文化。例如,马群的饲养放牧文化是遵循“以自然为主导的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为核心价值观的一种生态词养模式,即遵循马的本性与自然环境本来的生存关系因此,老人们会经常说,自从没有马群之后草原上的草都不茂盛了(蒙古人认为马蹄踩过的地方会有利于草的生长)如前所述,生产生活变迁之下,蒙古族马文化产生了变迁,呈现出了文化的适应性和选择性。说到马与蒙古人之间的最大变化,是马在牧民生活中的用途之变化,即现代蒙古人逐渐脱离了马背生活。(一)“马”为载体的物质文化传统游牧世界里马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马是蒙古族传
统社会生活中最主要的生活生产、交通运输等活动的基本依靠。丁.业化现代化的快速发展,导致传统牧业生产生活逐年萎缩,马的用途在逐年下降。蒙古人饲养马的数量以及伺养目的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如今摩托车汽车等机械设备基本普及,草原上骑马出行与放牧的方式变迁为骑着摩托车甚至开着越野车放牧;秋季割草、干草运输等生产作业基本上都变迁为由现代化的机械设备代替等;内蒙古人很少食用马肉,盛大的祭祀活动中有以马为祭品的传统,种马、下驹多的母马、战马、狩猎马、竞赛马、乘骑和放群马是有着不可以宰杀禁忌的;马的主要饮食用途是饮用马乳及策格(马奶制饮品),蒙古人认为马乳是最珍贵的饮食之最,敬献天神的饮品,目前只有极少数地区保留着这一传统;策格更是有着治疗疾病的作用,有多方面文献记载;马鬃几年才会剪一次,所以很珍贵,有着结实、韧性、耐用的特点:因此经常被用于制作捆扎蒙古包的绳子;马尾长长会剪掉卖给商人,也可以编制绳子,也会用于制作马头琴等琴的弦;狩猎是蒙古族经济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冬季重要的生活补给,为了一次成功的狩猎蒙古人可以抗饥饿、抗寒冷,几天几夜与马同行同住,马是最可信亲密的伙伴,这无不培养蒙古人的忠诚、勇敢、机智的品行;蒙古族传统体育娱乐项目很多与马有关,赛马的分类就多种,还有马术、马球、骑射、骑马障碍、套马驯马等;“套马”是青年骑手赛技、驯马的过程,有着悠久的ChinesenationalExpo61中国民族博览?
ChinesenationalExpo传统,是衡tt青年人的英勇、智谋的一项活动(二)“马”为核心的精神文化蒙古人在与马长期相互依存的互动过程中,马的习性和禀赋也影响了蒙古民族勇往直前、吃苦耐劳、甘于奉献、自
由开放等品格和精神的形成:在蒙古人的世界里,马不仅仅是五畜中最亲密的动物,更是借以寄托人们心灵与理想的载体,是一种蕴含着能激励人奋发进取的精神标志,也是一种美好人格的象征。蒙古马从自然的马到神化的马,最终成为蒙古民族的一种文化图腾崇马文化尤为凸显仪式往往是继承族群精神文化的重要环节:骑马礼,古老的蒙古族男童育儿仪式在幼童5岁时,用长布裹紧腰腹部,在长辈的祝福语中家长把孩子抱上马背,牵着缰绳与众人骑马同行一圈,八岁时基本可以_由骑马放牧这样的仪式流
传至今,但是今天不是所有的蒙古族孩子能够有机会骑马参与这样的仪式、传统那达慕的赛马手基本上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诸如此类,无不是社会地位角色认同和人格的塑造的仪式,也是吃苦耐劳,勇敢向前的精神训练:婚礼仪式上的马也是有着重要的象征意义,新娘在启程前往婆家之前会骑马绕娘家父母的蒙古包?:圈,再与新郎踏上前行的路,也是预示着承载着父母的祝福、思念之情奔向美好的婚姻生活。女方陪嫁里肯定有一匹马,男方也会准备一匹马,以此报答女方父母养育之恩唱祝同“赞马词”时婚礼达到高潮马是一种具有灵性的动物。古老史诗中,有英雄,就会有骏马。蒙古人常常赋予马以神性,把马视为神灵和保护神,史诗《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神马降临怀胎,挂彩绸封为神马,象征着力量与胜利;更是有富有传奇色彩的神马,蒙古族著名史诗《江格尔》中,神马救主的故事代代相传“赞马”“崇马”是蒙古语言文字作品的独特特点蒙古人从小被英雄与
骏马的故事所暗示与鼓舞,被崇马、赞马的史诗、神话故事、歌曲赞歌等熏陶,逐渐形成英勇无畏、吃苦耐劳、豁达宽广的民族性格意志品质。三、结语现代化科技正在普及到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养马的牧户逐年减少。内蒙古草原植被的现状也不再适合马群的传统养殖。变迁是文化的结构性调整的变动过程,同样,游牧生产生活的变迁也无法阻挡,今天的蒙古人词养马的目的由生产生活的必需品转向了那达慕等比赛的赛马、娱乐休闲的喜好马和经济效益的各种马产业:有物质载体的文化才有保护和传承的更大可能性,才会成为对现代社会有价值的文化资62ChinesenationalExpo源为适应经济社会的迫切需要和自然环境的现实变化,蒙族传统养马业应逐渐转向现代马产业即文化、旅游、体育、竞技于一体的第〒产业向现代马产业转型,必定会给内蒙古牧区带来经济发展的机会和空间,同时也会给马文化的传承带来一线生机办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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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族传统艺术中的马”形象
作者:墨日根高娃
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12期
墨日根高娃
(内蒙古大学
艺术学院音乐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摘
要:历史上的蒙古族堪称马背民族,是骑在马背上逐草而居的游牧民族。蒙古人爱马,马在其生产、生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有马的存在,蒙古人才会创作出优秀的民族文化和艺术,才会唱出悠扬的长调,才会跳出感人的舞蹈。蒙古人失去马的陪伴,就会失去精神的动力。马的形象在蒙古族传统艺术中随处可见。本文从蒙古民歌、舞蹈及英雄史诗等传统艺术中的"马"来入手,试析蒙古族传统文化艺术中与马结下的不解之缘。
关键词:蒙古族;马;民歌;舞蹈;史诗
中图分类号:J7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4)12-0104-02蒙古族历史悠久并且极富传奇色彩。千百年来蒙古族人民世世代代在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生息于从亚洲东北部的贝加尔湖一带。“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古老歌谣正是蒙古族游牧生活的真实写照。蒙古人的游牧地域广阔,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上,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中和人迹罕至的戈壁沙漠,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游牧式的生活方式,培养造就了蒙古人民独特的丰富情感和刚毅倔强的性格。英雄史诗、舞蹈和民歌是大多数游牧民族文化的共同源头,蒙古族也是如此。在蒙古族早期的文化艺术中,描写英雄和自然崇拜的题材很多。马作为一种与蒙古人生活息息相关、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可以说是蒙古族生产生活的源泉之一,马的声音、马的奔驰和所代表的精神都成为蒙古族传统艺术中直接模拟的对象。没有马,游牧生活也自然无从谈起,草原上的蒙古族牧民一生都要有马的陪伴,蒙古民族游牧生活当中也把马作为“五畜”之首。因此马的形象在蒙古族文化艺术中随处可见。蒙古族传统艺术形式如长调、民歌、潮尔、蒙古舞作为一种延续着其古老文明的有效载体以口传心授的形式传承至今,在中华文明文化艺术体系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一、蒙古族民歌中的马形象
蒙古族民歌绚丽多姿,异彩纷呈,即有属于全民族共同的特性和风格,又有各个地区自己独特的特性和风格。蒙古族民歌从音乐特点上大体可以分为“长调”与“短调”两大类。根据题材大致可以把蒙古族民歌分为赞歌、牧歌、礼仪歌、短歌、叙事歌等几种形式。无论哪一种形式的蒙古族民歌,都有大量对马和赛马骑手赞美的作品,尤其是赞歌和叙事歌两种艺术形式最为突出。因为马是游牧民族生命的源泉,是游牧生活中忠实可靠的伴侣,是推动游牧文化发展的动力。赞颂马的民歌中既有高亢悠扬的曲调,又有深沉雄厚的曲调。这些民歌有的是赞颂马的灵性与功绩,有的是描写马的形态与风采,有的是形容马奔跑的速度与雄姿,有的是赞美马与蒙古人的亲密关系和感恩马给予蒙古人的恩德。这些赞马歌是蒙古人对马的感情的真实流露,并且从不同角度将骏马形象、对马的情感和灵性诠释得真真切切,并与旋律曲调完美结合。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主要有锡林郭勒盟长调民歌《小黄马》、《走马》;呼伦贝尔盟长调民歌《四岁的海骝马》、《盗马姑娘》,科尔沁民歌《乌尤黛》,鄂尔多斯民歌《圣主的两匹骏马》、《紫檀栗马》;还有很多赞美赞颂骏马的民歌,如:《羁绊的栆红马》、《青海骝马》、《铁青马》、《小青马》、《黄骏马的汗珠》、《飞快的紫骝马》、《栗骠马》、《赤兔马》、《快腿马》、《斑斓的骏马》、《秀青马》、《粉嘴的海骝马》、《金色的杭盖的骏马》、《天马》、《呼和苏勒的骏马》、《骏马的四蹄是珍宝》等。《青海骝马》中唱道:“我的青
海骝呦,走起来如同出弦的箭;我的海骝马呦,跑起来如同出膛的弹。”《蒙古马之歌》讴歌战马在战场上对主人的忠贞。歌中唱道:“护着受伤的主人,不让敌人靠近;望着牺牲的主人,两眼泪雨倾盆。仁慈的蒙古马呦,英雄的蒙古马呦。”作为蒙古人的主要交通工具,马的不同步态表达着主人的不同心情。如伊克昭民歌《嫁女歌》巧妙地运用骏马拖步的姿态、律动和节奏,表达了妈妈对远嫁他乡女儿依依不舍之情。锡林郭勒民歌《万里》用骏马轻快自如地小跑节奏,描绘了牧人略饮小酒、悠闲自得地骑在马背上哼着小曲、无拘无束的心境。科尔沁叙事民歌《乌尤黛》,表达了一个痴情的小伙子思念远方的姑娘却无法向她倾诉,只能在月光的沐浴下梳理着骏马的棕毛向骏马述说,而他的骏马好似听懂了主人的话,轻轻摇着头安慰着被离愁萦绕的主人。蒙古人之所以成为马背民族,不仅仅是把骏马当做生活、生产的工具,更重要的是把马作为自己心灵上的伙伴和可靠朋友。
二、蒙古族舞蹈中的马形象
蒙古族舞蹈里对于马形象的描写同样是丰富多彩,无论是表演性舞蹈还是自娱性舞蹈,舞者们都有利用肢体语言表达对于骏马强烈的感情,马在奔驰中产生的节奏就构成了蒙古族欢快音乐独特的审美节奏。
“马舞”系列是蒙古舞蹈文化的根基,是蒙古舞中最常见的一种形式。“马舞”充分体现了蒙古人积极向上、热情奔放的英雄主义气魄。蒙古舞中表现骏马题材的舞蹈最常见的有“走马”、“骑马”、“赛马”、“驯马”、“套马”等。由于受舞台表演空间的限制,在表现马奔跑时全靠演员的艺术想象来实现,演员在舞台上“骑”的是内心想象的“马”,通过平步、碎步、吸腿步、踮步和跳步等腿部技巧展示来生动地展示骏马的运动形态。通过艺术家高度的艺术表现力,使得人与骏马之间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对马的崇敬和喜爱表现得淋漓尽致。从上世纪中叶开始,老一辈舞蹈艺术家们就编创了许多表现马的舞蹈作品,如《马刀舞》、《布里雅特婚礼舞》、《牧人舞》、《牧马舞》等。近些年来新一代舞蹈家又创作出很多将骏马精神时代化、形式化的优秀作品,如《米力嘎》、《套马杆》、《驯马手》,在这些舞蹈中,“马舞”动作的语汇和技艺,即表现了蒙古民族审美情趣,又成功展示了蒙古民族的独特性格和豪放气派。
三、蒙古族英雄史诗的马形象
蒙古族的很多英雄史诗都具有对马这种动物人化或神化的特征,从其传统艺术的传承情况来看,也基本保持了对马这种形象一贯的审美态度。对马的人化或神化源自于古代宗教思想及时代背景的影响。通过赋予马超自然的人性或神性形象地展示了当时蒙古民族的审美观念和审美需求。把马比喻成战神的象征,是我国北方马背民族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形成的传统,蒙古民族对马的特殊感情是其他民族无法理解和比拟的。蒙古族英雄史诗主要有《格萨尔传说》、《阿拉坦嘎啦巴汗传说》、《额日和红格尔巴特尔传说》、《古纳干乌兰巴特尔传说》。而最著名的是中国三大少数民族英雄史诗之一的《江格尔》,这是蒙古族卫拉特部英雄史诗。《江格尔》展示了蒙古民族的生存状态和审美理想,在征战主题中,多次描写江格尔为首的英雄们与马一起奋战的场面,在英雄形象塑造的同时也多次赞颂了英雄的坐骑,几乎胜过了对英雄配偶的描述。仅此就可看出在马背上民族心中骏马有多高的地位。人与马的情感、战马的高度人格化是《江格尔》的突出特色之一。新疆蒙古族的“江格尔齐”说唱《江格尔》时,刻画、描绘最多的是马的形象,例如英雄江格尔的坐骑:“神马阿兰扎拉”、洪格尔的铁青马、阿拉坦策吉的大红马、萨布尔德栗色马……把马的自然美德高度人格化,马同他的主人一样,为国家分忧解愁,既爱人民,又爱家乡。
马是蒙古族的象征,也是蒙古人的骄傲。曾几何时,马是茫茫草原上唯一可以依赖的交通工具,马背是蒙古人成长的摇篮,蒙古人就是骑在马背上四处放牧,可以说他们骑到哪就把蒙
古族传统艺术带到哪。因为有了马,雄心勃勃的成吉思汗和强悍勇猛的蒙古人才傲然无惧,所向披靡,建立了强大的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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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孙国军)
内蒙古统战理论研究(WENHUAYANJIU文化研究以马文化升草原文化的几内蒙古草原文化经过漫长游牧部落的代代相传,蕴含着许多独特的民族元素和丰富的区域内涵。继承、开发和创新推广草原?\题。草原民族传统文化急需吸纳现代文化的一切有益因素,用现代性来守护、发展文化的民族性,通过对民族性所蕴含的价值和意义的阐发,特别是对民族价值观念、审美趣味、人生智慧的梳理、审视、整合,建构一种契合文化全球化境遇的新的意义,使草原文化成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有机统一的整体。内蒙古是全国五大牧区之
一,是原始地方品种资源最丰富文化,使其与世界接轨,这是草原文化在当今时代发展中面临的新课题。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发展受到自然条件和民族习俗的约束和社会条件的制约,其对外传播还没有进入快速发展期,而外来文化的影响远远高于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对外输出。还没有实现“走出去”的文化策略。当下“快餐文化”
“流行文化”
“大众文化”对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冲击日益强烈,因而需要现代元素加以补充。而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不仅面临着如何传承与发展的问题,同时面临着民族文化与当代主流文化的对接、转型问题,更重要的是,面临着文内蒙古大学艺学院文化艺术管理的地区之一,是公认的世界现代马品种的发源地,也是中国马文化的发源地。内蒙古的马匹数量最髙历史峰值为1975年的239万匹,然而在内蒙古马产业现代化进程中,马匹数量逐年减少,必
须靠开发现代马产业才能挽救和保护蒙古马,保障马的数量和质量。蒙古族被誉为“马背上的民族”。马曾在蒙古人的生产、劳动、生活、运输尤其是战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在蒙古族牧民心中,马早已成为不可或缺的家庭成员,“草原不能没有马”是其发自心底的呐喊。因此,以蒙古马为特色标志树立全新的品牌形象,寻求草原文化新的市场结学院黄洁
合点,调整草原文化的传承、传播方式,发扬草原文化固有的特色与民族资源优势,是时代赋予草原儿女的一项艰巨任务和伟大使命。一、深入挖掘内蒙古马文化的特色优势内蒙古草原民族传统文化是世代生息在草原地区的部落民族共同创造的与草原生态相适应的文化。从内涵上讲,它是在特定地域、特定环境中产生的一种文化,主要表现为游牧民族独特的活性精神,展示了世代生息繁衍的生命历程,外化为草原民族与自然生态亲和相处的得天独厚的观念和精神。从内容上分析,草原民族传统文化是一种生活文化,无
论是刚性的赛马、摔跤、射箭,还是迷人的蓝天、碧草、白云;
无论是悠远的长调、呼麦,还是深情的牧歌、马头琴以及诸多的信仰、习俗;它们都是草原民族生活历程的记录。草原民族传统文化在发展过程中曾经多次迸发出照耀历史长河的文明火花,其中马文化是其最具有地方民族特色、商机无限、前景远大、亟待开发的“朝阳文化”。蒙古马是世界上较古老的马的品种之一,曾被评为世界第一优秀马种。蒙
古马不仅是我国数量最多、分布最广的马,也是亚洲数量最多、分布最广的马种。马文化是以反映人马关系为内容的文化,是人类文化的分支,它包括人类对马的认识、驯养、使役以及人类有关马的艺术及体育活动等内容。
马自从被驯化后,它就在不断地推动着社会历史的进程和时代的发展,也为工农业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马文化并不是孤立地存在的,它也跟其它文化一样,需要一个可以呈现它特点的载体,也与其它文化有着密切的联系。有人假设:如果将有关马的内容从中国的文化史中抽
出,那留下的文化典籍和艺术作品将会残缺不全。马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甚至是核心的组成部分,有学者甚至称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和皇冠,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支撑和框架。世界上很少有一种动物能够比马更加广泛而深刻地嵌入到一种充盈着生态理念与实践的文化之中,它的消退能够唤起与之朝夕共处的人们从心底发出的难舍之情。蒙古马被现代交通工具取代,牧人失去的与其说是一种工具,更不如说是一个有情感的朋友,以及最有代表性的文化载体。马这种曾经对人类做出贡献的动物若淡出人们的视线,我们不仅会丧失前人留下的资源,也会失去地区特点、民族特色和现代产业发展的一些机遇。二、探究内蒙古草原文化的现实境遇及创新基础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草原文化的主体将不再是某一个单一的民族,而应该是包含了生活在草原这一地理范围之内的所有民族、文化主体,各民族文化的相互影响使草原文化具备了更大开放性、兼容性的特点,草原牧区、农村、城市共同承载、共同发展繁荣着草原文化。
草原文化要不断获得生机和活
力,就必须适应时代发展要求,积极主动地对本民族的传统文化做出相应的调整。对于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现实而言,全球化是一把双刃剑,既带来机遇,也提出挑战。机遇表现为它有利于利用国际国内的市场、资源,广泛而深人地参与国际草原文化交
流。挑战体现为它将受到西方发达国家强势文化的冲击和商业文化的挑战。如何应对变化了的时空环境,使草原文化精髓得以弘扬和创新发展,这已成为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繁荣和发展的重要课题。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的核心
理念包含了草原民族在特定的自21内蒙古统战理论贼Mm■通然、社会环境下生存、发展、对外交流的思想观念,这也是其走向全国乃至世界的主要前提。草
原民族传统文化需要准确把握
新时代文化发展的重要机遇,积极加入到全媒体时代文化交流和互动中去,通过与异质文化的碰撞向世人展示草原文化的独特魅力。“不同文明的接触,往往常常成为人类进步的里程碑”,人
类发展的历史证明,任何一个民族文化的发展都离不开与外来文化的碰撞、接触和竞争,在相互交流和融合发展中进行相互补
充、丰富和完善。大胆吸收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是各民族文化发展的必然途径。在融入现代网络体系过程中,获得文化增长必不可少的内需动力,实现文化“走出去”的战略转变是自觉提高自身文化原创能力和生存空间的主动选择。同时,草原民族传统文化兼容并蓄的开放精神,是
其走向全国及走向世界的精神内驱力。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
的游牧生活方式为其广泛接触和了解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文化创造了条件,也培养了草原民族豪放、大度的宽广胸怀,使其具有兼容开放的文化心态,不断吸收外来文化以丰富自己,并最终实现与众多外来文化的和睦共处,和谐发展。辽阔浩瀚的草原、丰富多彩的自然资源、历史人文资源以及民族文化资源不仅是草原文化走向全国、迈向世界的现实基础,也奠定了草原文化坚实深厚的文化底蕴。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精华与
全球化市场经济观念接轨。历史上草原民族为开辟亚欧洲际联系通道、发展东西方的经济文化交流、促进商品交换做出过重要贡献,对中华文化的发展和传播,对人类社会的进步产生过深远的影响。马克思曾肯定“游牧民族最先发展了货币形式”促进了交换的发展。可见,草原民族渴望商品交换的意识对人类社会进步产生的影响是重大而深远的。草原民族传统文化具有鲜明的开拓进取、竞争创新、遵规守法、诚实守信等文化特质,这都是与现代市场经济文化接轨的重要条
件。开拓进取、竞争创新的特质与市场经济的价值观相适应;英雄崇拜意识与市场经济的竞争观相适应;遵规守法的优良传统与市场经济的法制观相适应;诚实守信的精神与市场经济的道德观相适应。草原民族传统文化精华早已融入市场经济的运行过程之中,其蕴含的优秀精神品质在很多成功的企业中得到了较好的传承和发扬。草原民族传统文化潜在的经济价值内涵使其具有很大的传承推广空间。就精神意识层面而言,草原民族传统文化融合了不同民族、不同种族的文化,在长期的历史积淀中形成了自由开
放、开拓进取、英雄乐观、敬畏自然的精神。就其物质形态方面来说,以物质范畴存在的民族文化主要体现在历史名人、古迹名胜、特色物品几个方面。如果没有昭君墓、成吉思汗陵,就没有昭君文化和成吉思汗文化,没有阿尔寨石窟、鄂尔多斯婚礼、那
达慕大会,草原文化便不会有如此大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还有草原民族的饮食居住、婚丧习俗、体育竞技、民族歌舞等方面都是文化产业的开发资源,这些不仅是宣扬草原文化特有内涵的载
体,更是草原文化经济价值的最大体现。就其发展观念层面看,草原文化确立了以生态价值为核心的法制体系和社会结构,它不仅是中华民族生存和发展的文化植被,更是中华民族生态文化的一面重要旗帜。草原民族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人合一、崇尚自然的宇宙观;具有与大自然谦和相处、永被恩泽的自然观;具有欲取先予、永续利用的生态观和22内蒙古统战理论研究&芝二穩皿描摹自然、歌颂自然的文化观。
草原文化的游牧生产方式,是迄今为止唯一以不破坏生态为前提的生产方式,它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当作行为准则和价值尺度,这使草原文化保持着绿色文化、生态文化状态,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蕴含着巨大的经济价值。三、内蒙古草原文化的创新与现代马产业的融合草原与马是不可分割的整
体。经过无数次的历史变迁,马
背民族在辽阔神奇的草原上顽强地生存壮大到今天,马始终承载着民族繁衍发展的重任。因此,蒙古人与骏马被岁月牢牢地栓紧了感情的纽带。先民对自然的崇拜以“苍天”为最髙神灵,他们认为马是“苍天”派生到人间的天神,肩负着人类与“苍天”之间沟通心灵的使命,是通天之神灵。因此,马深深赢得了人们的喜爱和崇敬,在生产劳动、行军作战、社会生活、祭奠习俗和文学艺术中,都伴随着马的踪影。
蒙古民族在同马相互依存的过程中,马的习性和禀赋也影响了牧人个性的形成一勇往直前、奔
利,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这与蒙古军队的坐骑蒙古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矫健的蒙古马就是蒙古人创造历史文化的主要载体。在漫长的岁月流逝和迅捷的经济变迁中,马的主要用途不知不觉间从战争工具变迁为运输工具,又从运输工具发展到休闲工具,马具有了一种特殊的价值。“马文化”带动着马产业的转
型。世界许多国家的马业都经历着转型,马被引入骑乘、医疗、影视、展览及广告宣传等诸多领域,同时,更多的人开始认识
马、了解马、接近马、爱护马。
现代马业集高端、自然、时尚等于一身,衍生出丰富的产业服务链条。放眼世界,马产业在新的经济环境下的发展已然是“別有洞天”了。参与奥运马类赛事、马术、赛马、“盛装舞步”、马上娱乐等项目,给马文化、马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机遇。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我国依然处于传统马业阶段,存在马匹价值低、从业人员少、马文化产业规模有限,经济和社会效益低下等问题,已经严重制约了马文化产业的升级和发展。马文化产业如何更好地展示草原文化的独特魅力,除开展丰富多彩的传统那达慕等马的各种竞技赛事外,也要融人现代马业发展的新理念,在传播草原民族的世界观、价值观的同时,与世界马业发展同步,以蒙古马精神唤起民族文化的自觉宣传推广意识,注重文化结构的调整,保护民族文化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既要看到自身的优势和精华,也注意自身的不足与落后,从而为民族文化注入更多的时代内涵。马作为草原文化的符号,对国内外游客都会产生很大的吸引力。骑马漫游草原、观看民族赛马和马术表演,可以带动马文化马产业的发展,能有效地促进内蒙古的经济发展和民族文化的弘扬。辽阔的内蒙古草原的不同地区有着不同地方特色品种的马匹,也流传着许多人马动人的故事与传说。蓝天、绿草、白云、骏马展示着诱人的草原风光及独特魅力,要充分挖掘地方马文化资源,使草原生灵无论是乌珠
穆沁白马、阿巴嘎黑马、铁蹄马、乌审马还是俊美的三河马
等,都以崭新的面貌重现草原
万马奔腾的繁荣景象,让奔腾的骏马成为草原文化的特色标
识,从而展现出北方草原歌的故乡、舞的海洋、骏马的天堂的全新景象。〇腾不息,这也使蒙古马从自然的马,最终升华为马背民族的一种文化图腾。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率领的骑兵之所以能够不断取得胜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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